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諸多事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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諸多事宜

顧怡嫁給沈穆齊已經有好些日子。

上次的洞房花燭夜,沈穆齊沒碰她,兩人就單單在一張床上睡了一夜。

那天晚上,顧怡徹夜難眠。

她閉著眼睛,心跳砰砰作響,同時內心還有一絲道不清的失落感,轉念一想到沈穆齊來了自己這處,她的心情又好一些。

大婚後第二日,三人進宮去給皇帝皇後敬茶,是為迎新婦。崔雯跟在二人後邊,她一路上多次作妖,使勁用小心思引人註意,可齊宣王對她的動作視而不見。

崔雯勉強笑笑,沒關系,反正當初那事失誤,惹得沈穆齊厭惡她也是應該的。

她姿色不差,沈穆齊以仁待人,他不是那種會記恨他人之輩,她還有機會。

崔雯在馬車上,看向對面坐著的二人,他們昨晚應當在一處。這兩人很安靜,容貌皆為上乘,一人溫俊,一人婉雅,竟是說不出的登對。

不過看他們這個尷尬的樣子,應當還未圓房。

崔雯嗤笑一聲,顧怡擡起眼瞥她。

崔雯的眼神讓顧怡很不舒服,她回想起公主說的話,淡聲問,“你笑什麽?”

妾室回答得溫順,語氣卻不是那麽回事,“想起了好笑的事,王妃不必介懷。”

顧怡也笑,“從今往後,你不許笑。”

崔雯:“……”

“咳。”沈穆齊忍不住笑了,他將頭轉向馬車窗外。

崔雯咬唇,眼眸裏盈滿秋水,仿佛下一瞬就要落淚,扯上沈穆齊的袖子輕輕拉拽,語氣委屈:“王爺,你看她。”

沈穆齊卻是不動聲色把袖子扯出來,隨後將手覆放在顧怡手上,他臉色溫和,話卻不是這麽回事,“一切聽王妃的。”

王妃那只膝蓋上的手被另一只大手覆蓋,只覺溫暖安心,她的心又砰砰直跳,一時間失了言語。

崔雯:“……”

奸夫□□!

這段時日裏,齊宣王府這樣的日常還有許多。

沈穆齊經常把崔宜叫過去,卻不是侍寢,而是給她頒發一些奴仆的工作,好像她是新來的侍女。

顧怡這個王妃當的也不曉得成天抽什麽風,晨昏定省非要崔雯寅時就在門口候著,她自己則是睡到辰時再起。

她身邊那個杏兒明明只是個丫鬟,卻氣焰囂張,崔雯哪裏沒做好第一時間就被她揪出來 ,還老挨她巴掌。

崔雯告到沈穆齊那邊,他也只是微笑不語,絲毫沒有替她出頭的意思。

她私下去和明妃碰面,明妃的人也只是不屑,罵她這點小事都辦不好,說她是廢物,等到什麽時候能傳達一些有用的消息再說。

若說沈穆齊的行蹤?他根本不出門。

若說沈穆齊平日裏看的書?五花八門。

若說他和什麽人往來?完全沒有。

崔雯什麽消息都得不到,她的日子一日比一日艱難。

*

喜歡的舞學得非常好,她努力又認真,縱使不是從小開始,但因為長期的練習,她現在一舉一動都透露著優雅,比之前而言,氣質有極大的轉變。

現在的她再低著頭,不會再人覺得卑微怯懦,而是溫婉,擡眸間皆是小意。

這是左相一點點教出來的。

這一日,當尹松玄看完她的舞時,那眼神似乎落在虛無裏。

春日的湖畔邊,亭子裏觀賞過的秋雨,女子的一顰一笑生動至極。

喜歡知道,她成了。

她最後一下是甩袖,粉色的長袖往兩邊飛揚,美人身軀昂揚舒展,臉和眼神卻是低垂,總體透露著說不出的柔美。

本來這應該是最後一個動作,喜歡卻將驚鴻舞做出變動,她將袖子甩出去後,又再次收回來,小步邁前,將粉袖往前拂,尹松玄的臉在頃刻間被蓋上了粉紗,上頭還是梔子的香氣。

那是他特地讓喜歡用的——姻兒生前最愛的味道。

尹松玄將臉上的粉袖拽下,往跟前拖,喜歡不受控制往他身上跌。等兩人貼近,喜歡忙起身,慌張道歉,“左相大人。”

她纖細的腰肢被攬住,尹松玄目光幽暗,在她耳邊說,“你可願進府,成為本相的妾?”

喜歡的心剎那間慌亂,她在他懷中擡眼,與男人對上視線。

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了些微的痕跡,那氣度也是越發成熟和穩重,那一雙眼睛是深不見底的幽潭,裏頭充斥著欲望和懷念。

喜歡的臉變紅,她羞澀低下頭,在尹松玄將她的發撫摸時,喜歡把一切的小心思都隱秘藏起。

她不會忘自己是為什麽來到這裏。

*

陶撫縣令的家被大批兵馬圍住,對面人手眾多,守備軍不敢輕舉妄動。縣令連忙弓著身子從府中出去,他雙手做揖,姿態恭敬,語氣帶著討好:“蘇大人,您這是做什麽?”

蘇倫澤皮笑肉不笑,“縣令難道不是故意騙我等前去順十縣好施展調虎離山之計?怎會一副不知情的模樣?”

縣令哎呦兩聲,他的表情看起來真的冤枉,“順十縣確實傳來了求助信,大人也是看過的,至於真的假的,中牧監大人都看不出來,我這個小小縣令,就更加看不出來咯。”

蘇倫澤氣得發笑,他鼓掌三聲,“好,那麽我再問,公主殿下和中郎將現今去往何處?”

縣令也一拍手掌,“害”了一聲,將那京城中寄來的信給蘇倫澤看,“蘇大人且看,真正的公主殿下已中毒,這位公主是宮內的宮女假冒的,我們都被她騙啦。”

他話語說得心痛難耐,“下官知道這件事後,第一時間把那假公主料理了,可是中郎將大人這白紙黑字也不信,非要護著那宮女,兩人一起從坡上滾下去了,想必兇多吉少呀。”

蘇倫澤一目十行掃了那信,而後順手撕了,紙屑撒了一地,他不再溫和,眼神冰寒,語氣淩厲怒喝他:“滿口胡言。”

中牧監大人不等縣令狡辯,轉頭便說,“縣令意圖謀害皇嗣,疑似私貪官銀,我等代替皇命前來管饑荒一事,有權行使職責。來人,搜了這府邸。”

陶撫縣令大驚,他慌忙攔住人:“你們豈敢如此肆意妄為?可有確鑿證據?”

蘇倫澤沒了往日裏的平和,此時他鋒芒畢露,他對縣令的大聲呼叫置之不理。

那些守衛軍輕易被打趴下,攜玉的下屬將這處府邸掀了個底朝天。

喬遮原本見事態不妙想逃跑,結果在暗道裏被軍兵們抓住。

蘇倫澤這一趟打得二人毫無防備,他們搜出了很多東西,他將這兩人關押起來,和那白紙黑字的證據,一齊派人押送至京。

他的眸光看向鄰國交界的遠赴,依據邵路所言,公主是讓他們先按兵不動。

可是焦急未免,雖然五公主的秘密多得出奇,但蘇倫澤忍不住為她擔心,敵國的生存環境又會好到哪裏去?

*

沈梓玉在敵國確實過得還不錯,至少阿勒夏的庇護下,她的日子非常滋潤。幾人每天都開小會,暗戳戳謀劃怎麽順利奪得王位。

她比阿勒夏和圖力本人做任務都要積極。

隨著小組裏的討論模式確定,沈梓玉逐漸成為三人組的老大,那兩人對她唯命是從。

圖力那廝之前就和阿勒夏兩人男男風,二人黏黏糊糊、行跡詭異,現在他更是頻繁地往十一王子的宮殿跑。

敕淵國的貴族階級明顯能察覺到,自從阿勒夏收了這兩個齊軒國餘孽後,他們幾人越發不正常了。

國家還是十分開明的,其餘人沒什麽質辭,只是默默獻上祝福,他們四人把日子過好比什麽都重要。

“老大,我們的計劃早已經指定好了,什麽時候能實行?”圖力看著清晰無比的計劃書,躍躍欲試,他已經迫不及待了。

之前阿勒夏那潦草的計劃,他們兩個也是湊合著看,有人願意做不錯了,圖力也不好說兄弟什麽,直到見沈梓玉給出的計劃書,才知道什麽叫做計劃。

那羊皮卷本確實該扔,就是一攤廢物東西。

沈梓玉吃了口奶糕,她語氣悠悠,對此事志在必得:“不急。馬上入冬了,等前邊更加吃緊再說。”

現在這一仗打得很吃力,前線的將軍們全是因為大皇子的命令在堅持。

就算他們依照沈梓玉的計劃行事幹掉了守備軍,等前線的將軍們回來,阿勒夏還是沒能力守住這龍椅。

至少要讓鎮北將軍磨掉他們國家最強的兵力所有銳利才是。

圖力聽完後驚為天人,他不吝嗇地稱讚,“您可真是老謀深算。”

沈梓玉言語謙虛:“謬讚謬讚。”

他們就差一個時機。

*

鄭戊的信已傳到鎮北將軍那,手下在深夜呈報了這份加急密信,霍中奉拆開來看完之後,他的臉色比夜都黑。

夏莊在將軍的營帳裏,二人本來在商討地形,這是第一次見霍中奉這表情,他跟了將軍多年,哪怕是最艱難的時候,鎮北將軍都沒有露出這般難看的神色。

“發生何事?”

霍中奉揉眉心,他分外頭疼,“她就不該來這裏。”

夏莊接過那信,也是臉色沈下,信中提及,他徒弟也失蹤了。

鎮北將軍擡筆立即寫信,“此事不能瞞過皇上,我現在就修書一封,請求皇令攻打敕淵國,救回公主。”

其實這件事也很懸,若是決定猛攻敵國,沈岳居必定支持。可是現在正值農業多事之秋,糧食補給不過來,已經沒有再多的可以供給去打持久戰。

這一切都得看沈岳居如何權衡,他會不會為了一個公主舉國之力?

霍中奉心中已有答案。

他此番只為告知陛下,行軍在外將用權,這邊具體如何去攻打,看得是霍中奉這個將軍的決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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